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故影斑斑,前尘尽显。是他的心魔,还是他真的快忘记商儿的性子。
你不是她,却生得一副她的皮囊,真叫人难办。
深夜,他端坐在观星台二楼,望着漫天雪花,四肢冰凉,窗户乍然打开。
“阁主。”未歇一身夜行衣,毕恭毕敬开口汇报,“二人并未共枕,景熹帝回了宣政殿,看样子是要拟旨封妃。”
雪尽额心突突跳,不耐烦,“谁问你了?”
“属下唐突了。”未歇抱拳叩首,面色绷紧。
雪尽沉默以对,不想多言。
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她也许是做了一个怪梦,只是身上有些凉。
雪铺得很厚,开窗的一瞬间,窗台顷刻沾满雪。
她摸索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窗,想着是如何纷纷而下,如何寒风刺骨。
雪花飘入她的眼帘,抱膝见它坠落,挣扎,随之而来的,是无济于事。
化了,雪化了。
不对,雪本来就是会化的。
妘竹听到屋内的响动,等了一会才进来,见她正坐在地上,拿来披风,盖住她的身子。
觑见,她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眼皮翕动,眉头紧紧皱着。这次,妘竹抚不平,只能静静陪着她,反握她的手。
她流下的眼泪,干涸后,留下痕迹,微微反光,脸色更显憔悴。
妘竹想让她不那么害怕,把肩膀挪回去,挺直脊背,迟疑把手伸到她背后,轻轻拍了拍。
岑枝就落到她肩头。
呢喃私语,“怎么办?”
“爹爹阿娘,我想回家……我好想你们……”
妘竹平复完自己的心情,搂紧怀里的人,望着炭盆愣神。
那时,她是籍籍无名的掖庭奴。少时双亲亡故,被迫入宫,嬷嬷怜惜她年纪小,不曾让她干重活。
免不得大家讨厌这样的关系户,年纪大一点的,直接刁难苛责她;年纪小的,与之为伍,阳奉阴违,虚与委蛇。
她那时常常殚精竭虑,食不果腹。
若是反抗,她们会变本加厉,让她跪在大雪里。冬日搓洗太多衣裳,想睡个安稳觉,她们就往她被窝塞雪团,弄的她手脚皲裂,夜不能寐。
“有本事就去告诉嬷嬷呀?好好看看嬷嬷是心疼你,还是顾全大局。”
“是呀是呀,嬷嬷过段日子就要出宫了,看你得意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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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奚落声,震耳发聩。她只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七岁的主子是那样的鲜亮明媚,只身闯进她晦暗的日子,带她逃离苦难。
那日,主子带着身边带着几个漂亮姐姐,忧心向她走过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撑脸鼓腮,天真烂漫,拉着她坐到廊下。
漂亮姐姐把食盒打开,示意她拿着吃,她们都是那么善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