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远以手撑地站起身来,暗自一运真力,谁知浑身竟似虚脱了一般,膝盖一软,&ldo;噗&rdo;地又自跌坐在地上,方知欲求一拚之望已绝,心中不由又急又怒,但脸上神色却保持着一派笑容,缓缓反问道:&ldo;要死如何?要活又如何?&rdo;
鲁逸仙笑道:&ldo;要死如何且不谈,阁下若要活下去,得拿出几句话来作交换条件。&rdo;
萧梦远冷笑道:&ldo;要想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来,除非阁下愿意投效帅先生。&rdo;
鲁逸仙冷冷道:&ldo;那么,阁下是不想活了,但是死也不见得舒服哩!&rdo;
萧梦远微笑道:&ldo;既落人手,区区岂敢有此奢望!&rdo;
鲁逸仙哈哈一笑,道:&ldo;很好,就请阁下尝尝我的&lso;缩脉焚心锁百穴&rso;手法如何!&rdo;
萧梦远乍闻&ldo;缩脉焚心锁百穴&rdo;手法之名,顿时脸色大变,张口方待说话,鲁逸仙的双手已自连连挥动,他顿觉浑身一阵酸软,便自倒卧地上……南宫夫人白了鲁逸仙一眼,道:&ldo;二哥,你忘了昔年的誓言了?&rdo;
鲁逸仙面色一整,道:&ldo;此人虽非十恶不赦之人,但除此以外实无别法,三妹怎能拿昔年誓言来怪我。&rdo;
南宫夫人&ldo;嗯&rdo;了一声,招手叫南宫平过来,伸手揽住道:&ldo;平儿,让妈看看你,地上的那个人不要去看。&rdo;
说话之间,一阵闻之令人心魂俱颤的呻吟之声,已自萧梦远的喉间吐出,只见他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抖个不停,一丝丝黑血从七窍中涔涔而出,面孔扭曲,形如厉鬼,难看至极。
终于,他一双怒恨狞厉的目光,渐渐变作乞怜之色。
鲁逸仙满意地笑了笑,两脚连环踢出,骤如风雨般踢遍萧梦远周身七十二处大小穴道。
然后一把将他揪起,冷冷道。
&ldo;时间无多,你现在答我第一句话,帅天帆准备在什么地方召开武林大会?&rdo;
萧梦远长长地吁了口气,眼皮连连霎动,哑声说道:&ldo;止郊……&rdo;哪知,他&ldo;止郊&rdo;两字方一出口,突地一声惨叫,一般血泉从口中狂喷而出,身子往后一仰,便僵直不动!
鲁逸仙一跃上前,伸手一探萧梦远鼻息,不由顿足叹道:&ldo;帅天帆这厮手段真狠!&rdo;
南宫常恕笑道:&ldo;他若不狠,怎会有独霸天下武林的妄想,如今线索已断,贤弟可有其他善法?&rdo;
鲁逸仙搔首沉吟,默然不语。
南宫平忽地心头一动,失声叫道:&ldo;莫非是师傅他老人家的&lso;止郊山庄&rso;?&rdo;
鲁逸仙霍然道:&ldo;对!对!&lso;不死神龙&rso;虽已死去,但他的门下和&lso;止郊山庄&rso;那块招牌仍有震慑武林的作甩,帅天帆自然要选这地方来行事了!&rdo;
南宫常恕点头道:&ldo;贤弟所见极是,这一来,他便可以收到消灭&lso;神龙&rso;余咸和震慑武林的双重效果了。&rdo;
南宫平心悬师门安危,急道:&ldo;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动身好么?&rdo;
鲁逸仙略一沉吟,眼中忽露出一线灵光,望了望南宫常恕,然后对南宫平道:&ldo;贤侄要去,可以先走,愚叔和你爹娘却另有巧妙安排,不能和你一路。&rdo;
南宫平怔了怔,方待开口,南宫常恕已含笑道:&ldo;平儿,你就听叔叔的话先走吧。&rdo;
鲁逸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交给南宫平道:&ldo;这里面是崔大侠专为化解帅天帆独门迷药而炼的灵丹,你此去,如遇见了心神被帅天帆迷药所制的人,可利用各种机会,将这灵丹用本身真火炼化,设法逼入对方体内,则其毒立解。&rdo;
南宫平大喜,接过来藏好,依依不舍地拜别双亲,出了庄门,施展轻功,乘夜向&ldo;止郊山庄&rdo;奔去。
月黑,风高,夜色深沉!
名倾天下的&ldo;止郊山庄&rdo;,此刻却静如止水,只有当中一间大厅,漏出一线灯光,映照着庭园中扶疏的花木,倍觉凄清。
大厅中央,并排除着三具棺木,里面分别长眠着&ldo;不死神龙&rdo;龙布诗、&ldo;铁戟红旗震中州&rdo;司马中天,以及&ldo;诸神殿主&rdo;南宫永乐。
三具棺木前面的一张木案两侧,围坐着铁汉龙飞、古倚虹、石沉。
这三个&ldo;不死神龙&rdo;龙布诗的弟子,此刻都是神情肃穆,你望我,我望你的默默无言……
终于,龙飞长叹了一声,开口道:&ldo;我们该怎么办?&rdo;
话声是如此的深远,仿佛来自缥缈的云间,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之情,随着语声袅袅地向周围散扩开去……
古倚虹和石沉对望了一一眼,眼中仿佛也互相询问着:&ldo;我们该怎么办?&rdo;
龙飞抬头望了望厅外的夜空,反手缓缓拔出长剑,不停地摩姿着,偶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ldo;砰&rdo;然一声!石沉忽地一拍长案,咬牙道:&ldo;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如何,也要使&lso;止郊山庄&rso;轰轰烈烈的毁灭,不能无声无息地在武林中消失!&rdo;
古倚虹黯然道:&ldo;三哥豪气干云,自是&lso;止郊山庄&rso;的本色,可是,凭我们三人,恐怕也难达到轰轰烈烈的愿望啊!&rdo;
石沉讷讷一叹,万丈豪情,突地萎颓下去,缓缓垂首道:&ldo;不拼又有什么办法呢!除非……除非……&rdo;底下的话,恐怕连他自己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