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好像很喜欢高处?”就如当初在涿州一样,王苏瑶不由的问了出来。
“登高望远,总不会错。”他喜欢江山踩在脚下的感觉,耶律胡堇笑着反问:“贤弟难道不喜欢?”
眼底都是笃定。
“高处不胜寒!”赵弘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喜欢!”王苏瑶接过话,眼眸含笑:“纷繁世间,也只有高处,才能看清一二。”所以,她喜欢。
“弟妹说的对。”耶律胡堇坐下,亲自沏茶。
“自涿州一别,我可是日日精进茶技。但在弟妹面前,怕也是贻笑大方。”一杯龙凤团茶沏好,耶律胡堇双手递出。
王苏瑶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颔首道:“好喝!”
“能得弟妹夸赞,我这些时日也不算白费功夫。”耶律胡堇将第二杯茶递给赵弘佑,说起正事:“不知佑弟寻我来,所为何事?”
佑弟?
还是有人第一次这样称呼他,王苏瑶侧头瞧身边人的反应。
赵弘佑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从袖中拿出一卷画轴放到耶律胡堇面前,沉声道:“我想,兄台志存高远,必不屑于区区财物。”
耶律胡堇疑惑的打开画轴,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弘佑,凝眸如刀:“你敢做此事?”
“为何不敢?”赵弘佑迎上他的目光,铿锵有力。
气压莫名的低下来,王苏瑶疑惑的拿过耶律胡堇手里的画轴瞧看,脸色也变了。从辽丹上京到汴京,有一条明显勾勒出的人工渠,上面连渠宽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一旦此渠建成,两国互市,于百姓大大的有利,只是,与开战更有利。王苏瑶下意识的握住赵弘佑的手臂。
赵弘佑诚恳道:“只要兄台愿意,我愿助兄台全力修建此渠,绝无二话。”
“你们胤朝皇帝怕是不会同意。”一旦此渠建成,那就是悬在胤朝头上的一柄利刃。除了眼前的少年,耶律胡堇不信胤朝还有谁有胆量答应这件事。
王苏瑶提壶为耶律胡堇添茶,似是不经意的提醒:“通渠互市,与盟约有利。”
是啊,这胤朝皇帝一直在强调两国要重盟守约。耶律胡堇笑了,举杯道:“那兄长我就试一试,到时还望佑弟鼎力相助。”
赵弘佑举杯相碰。
耶律胡堇再次拿起画轴,仿若闲聊:“不知这图,是何人所画?”
山川湖海,人文风貌,渠过之处,尽是妙笔。虽只匆匆几眼,他也能看出,画此图的人,有大才。
“兄台不必费心,他与我一般,”绝不会为辽丹所用。赵弘佑如何瞧不出他的心思,拉起王苏瑶的手,告辞离开。
耶律胡堇看向画卷,喃喃道:“可惜了。”
他本以为胤朝不过是一派垂垂老矣的暮色之气,可如今看来,尚有不少破土而出的新芽,皆是参天大树的种子。
两人走出使馆,赵弘佑看身边的女子,正对上刀人的眼眸。王苏瑶眯眼,笑呵呵的问:“什么时候画的?”
那么精细的图,没有一个月,不可能画出来。
“我不知道。”赵弘佑打马虎。
王苏瑶笑意更浓:“那谁画的,你总知道吧?”
“你哥哥!”赵弘佑厉声呵斥:“太过分了,有这东西也不早告诉我。”
“赵弘佑!”王苏瑶看着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气的捶上去,“你早就有办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愁的掉了多少头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