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衣裳是不是有些小了?”蔺聿珩忽而问道。
“……”穆岁安赶忙躺下,整个身子缩进被窝里,“你阴阳怪气做甚!拐弯说我胖呗!”
蔺聿珩无言以对:“……”
好一个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在夸你……”蔺聿珩叹道,“让我看看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颈间与脚皆需上药。”
“晋王居心叵测,往后你莫要与他有何牵扯,所赠之药不用为当。”他紧接着提醒。
然而,穆岁安缩在寝被里,身子一动不动,亦未曾回话。
蔺聿珩轻叹一口气,继而将手伸进寝被里,握住穆岁安的双脚,拽出来认真检查。
右脚略有肿胀,再想到那满地乱石的假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得不偿失。母亲有错,你这小脾气也需稍稍收敛些。”
蔺聿珩一边上药,一边语重心长地劝解着自己的妻子。
倘若母亲是寻常妇人便罢,可她偏偏是长公主,身份实乃贵重。
自古以来,君臣有别……君不仅仅指的是皇帝,还有皇子与公主。
即便今日母亲当真杀了穆岁安,皇帝会斥责,至多再禁足罚俸,根本不会伤及母亲。
这个道理不难理解,穆岁安只要稍稍冷静下来,定会明白。
倘若将话说得再残忍些,皇帝养的的一条狗,命亦胜于普通人……
须臾之后,蔺聿珩细心地为穆岁安上完药,便轻轻躺于她身侧,二人同盖一条寝被。
这一次,两人中间的距离甚小,甚至是亲密无间。
只因蔺聿珩侧身而卧,伸手将默不作声的妻子紧紧揽入怀中。
“我还生气呢……别以为你假惺惺地为我上药,我就原谅你……”穆岁安小声嘀咕一句。
“那我给你银子……”
“不要!我不贪财!”
“那我把私库钥匙给你……”
“不要,我不贪财!”
无论蔺聿珩说什么,穆岁安都只用这一句话来应对。
要是这姑娘的语气中,没有那么得咬牙切齿,他或许会相信一二。
“夫人,目前有一事,我还真要虚心请教你。”蔺聿珩将黑风寨之事,简明扼要地道来。
穆岁安听后,当即转过身来,看向近在咫尺的蔺聿珩。
“我与棠棠进京时,在路上救下一位姑娘,正是黑风寨抓的人!我们把那几人咔嚓后,又将姑娘送回家!这事发生在三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