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杳的宅子乱了套,管家站在费斯理身后说:“如果不是自尽,宅子里也不至于一时慌乱匆忙通知杳少爷,我们的人一路尾随找到了少爷所在的地方。”
费斯理拉开抽屉从中拿出枪,老管家又道:“少爷偷了商尧的胸针,等到商尧重新回到房间时,少爷已经失血过多身体短暂失温。”
费斯理听罢倒是笑道:“他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予杳斗不过他。”
“那这件事……”
“让该去的人去吧。”费斯理说。
商尧端着粥回到房间,沈白詹盖着被子平躺着看似已经休息了,可他身侧的被子隐隐有些泛红,商尧觉得奇怪便将他那边的被子掀起一点,他倒吸口凉气。
沈白詹右手握着商尧的胸针,手腕左侧被他划开一道血口,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
懂医的人一看就明白,沈白詹并没有割血管,根本不是真的要割腕寻死,他甚至不想死。虽然能看到骨头,但这是手部相对来说与皮肉最接近的骨头,稍微划一下就能看到的那种。
胸针虽钝,但真的要自杀可行的办法很多。
商尧从沈白詹手中拿起那枚带血的胸针,沈白詹呼吸微弱,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仔细看他像是是睡着了,眼皮一直轻轻颤抖,商尧不敢惊动他,却又害怕他真的这样睡过去。
安予杳坐在车内,面无表情中微微有些绷着的唇角暴露了他的不安。他略有些烦躁地望向窗外,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什么都看不清,仔细盯久了还会导致眩晕感。他身边的医生正与商尧进行视频通话,视频中的商尧为沈白詹做好简单的急救处理,向医生描述伤口以及估计有多少失血量。
安予杳沉默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司机道:“少爷,我们恐怕被发现了。”
“早晚都要找上门,叫人先拦住他们。”
司机迟疑,“可这……”
“准备急救车,一会处理好沈白詹就把他送到国内一了百了。”安予杳话音顿了下,他一拍车门吼道,“不行,停车!”
司机一踩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长且刺耳的摩擦声。车头调转往回开,安予杳让医生继续坐他这辆车回去,他自己站在路边,很快便有车停下来,里头的人下车礼貌道:“请。”
……
沈白詹靠坐在窗边,他晒着太阳,另一边手背输着血,粘稠的血液从血袋一点点滴进透明的输液管,再通过输液管流进他的血管中,最终与他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
他双腿上放着一个抱枕,受伤的手腕软软放在抱枕上。伤口处缝了好几针,医生带来器械后商尧为他处理的,没打麻药,每一针下去连着线好像要把皮肉都带出来,他疼得冷汗直冒商尧没一点反应,直到缝合完毕商尧才问他疼不疼。
安予杳没来,但他几乎能够认定费斯理已经知道自己在哪,沈白詹轻轻叹气,手腕上雪白的纱布映着阳光格外鲜亮,有点想念大学门口小吃摊上的麻辣烫。
商尧拿着药进来时沈白詹正百无聊赖地将额头抵在窗面数外头大树上落着的鸟儿,商尧将药放到他手边,“记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