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悠似无所觉地自然接过话茬:&ldo;减缓衰老?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rdo;说罢,她拔起瓶塞,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在手心,低头嗅了嗅,&ldo;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梅花香味。&rdo;而后,手心捂嘴,一口就将药丸咽了下去。
&ldo;……&rdo;
&ldo;怎么了?&rdo;阿悠盖上瓶塞,歪头看向自家夫君,&ldo;我服用方法错了?难道该嚼碎了再吃?&rdo;
&ldo;……未错,只是……&rdo;
阿悠眨了眨眼眸,&ldo;噗嗤&rdo;一声笑了出来:&ld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定是担心我会担心你觉得我老吧?啊……听起来好绕的样子。&rdo;她抬起手将玉瓶塞入对方手中,&ldo;帮我收好。&rdo;而后才接着说道,&ldo;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啊,我们认识已快三十年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颜,我也是一样。如果有办法能使自己不那么快变老,我当然愿意试一试。&rdo;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了过去的某些事情,不由说道,&ldo;说来你也许不信,上一世的时候我为了这个,还经常会花不少钱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脸上涂呢,眼角少了几条干纹都要激动很多天,现在看来,钱花得再多都不如找个好夫君。&rdo;
说到这里,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ldo;当真是长得好不如嫁得好,古人诚不欺我!&rdo;
长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早该想到阿悠的思维当是与众不同,实在不必担忧,又看着她满是得瑟意味的小脸,不禁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而已经悲剧地习惯了这种动作的阿悠只是耸了耸肩,嘟囔道:&ldo;幸亏这张脸不是整的,否则硅胶早爆了。&rdo;
为下山,太子长琴早做好了准备,只待与阿悠说,便可出行。
一来,琼华上再无他所需之物;二来,相处日久,阿悠与琼华感情亦渐深,此时不走,将来怕是难以脱身。
却未想到,临行之前,却被新掌位的太渊真人拦了下来‐‐他以掌门之尊亲自来拜访,二人自然不可闭门不见。
依旧是门外,依旧是树下,依旧是石桌石椅,只是静坐在长琴对面的人换了一位,阿悠自然看出此时气氛不便打扰,于是以斟茶为由退避至屋内,男人的问题……还是让男人去解决吧。
&ldo;听闻宁先生有意下山?&rdo;
如果阿悠此刻在这儿,怕是要吐槽‐‐明明长着一张冰山脸,却居然如此开门见山。然而,面对太子长琴,这样才是最正确的也说不定,说到云山雾罩,又有谁及得上他?
比如此刻,他不过微微一笑,避重就轻道:&ldo;上山日久,倒有几分思念家乡,正欲与掌门辞行,却不想真人如此耳聪目明。&rdo;
&ldo;琼华人多口杂,何况先生与夫人本无意隐瞒。&rdo;太渊真人仿若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只道,&ldo;今日来此,是想请尊夫妇多留些时日。&rdo;
&ldo;哦?&rdo;长琴挑眉,&ldo;不知真人此话何意?&rdo;
&ldo;明人不说暗话,&rdo;年轻的掌门直视着长琴,目光炯炯间暗含几分压迫,&ldo;虽先生对外宣称只略通道法,在下却知你并非常人。&rdo;
长琴只是微笑,目光不闪不避,漆黑的眼眸宛如一汪静湖,不生半分波澜。
这场无声的对峙,到底是太渊真人输了半筹,他心有所求,而对方对琼华再无所求,焉能不输?他无声地别开目光,心中明晰,对这个男子,怕是唯有开诚布公,于是他微叹了口气,道:&ldo;在下近日卜卦,不久当有生死大劫。&rdo;
太子长琴心中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答道:&ldo;生死之事,在下就算想插手,怕也有心无力。&rdo;
听到此话,太渊真人居然微微勾唇,笑容很浅却又很真:&ldo;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在下自然不敢那此事烦劳先生,只是,我若故去,这琼华的担子怕是要落在太清一人身上,他尚年幼,又极爱思虑,不敢劳烦先生与夫人费心助他一臂之力,只是……能否暂且留下?&rdo;
不必再说,二人皆心知肚明。
见他如此坦诚,长琴自然不会藏头缩尾,也直言道:&ldo;我若不应,你待如何?&rdo;
太渊一怔,脸色泛起淡淡的苦笑:&ldo;若是之前,在下必答&lso;去见夫人&rso;,只是此刻再如此作答,怕是那&lso;生死劫&rso;便要应在先生身上了。&rdo;不过转瞬,他心思急转,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ldo;先生自上山来,于藏书阁中所阅书籍甚多,在下不才,也曾翻阅一二,琼华之上确无先生所需之物,然而,历代掌门继位后自然会承继某些物事,其中想必有先生感兴趣的。&rdo;
&ldo;哦?&rdo;
&ldo;不错,有一物……&rdo;
待阿悠端着茶小心翼翼站在门口观察那两人时,他们似乎已经完成了谈话,此刻正在石桌的棋盘上手谈,她歪了歪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方才明明两人都严肃着脸,视线撞视线,气场撞气场,面瘫撞二类面瘫,此刻再看,心情居然都颇为不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