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6章 齿轮间的花种（第1页）

江州的梅雨季让电子市场的铁皮顶棚生满绿锈，

陈阳的螺丝刀在防水手机壳上刻下第六只蝴蝶，

刀痕更深更利——这是昨夜与拆迁队对峙时留下的印记。

小雨蹲在折叠凳上，用废弃的手机膜给蝴蝶翅膀贴防水层，

玉坠垂在操作台边缘，将led灯的冷光滤成母亲织毛衣时的暖黄。

&0t;哥，这只蝴蝶叫&039;铁锈蝶&039;。&0t;

她举起刚完工的手机，外壳上的绿锈被涂成渐变的金，&0t;它说能在齿轮的裂缝里生根芽。&0t;

话音未落，

市场通道传来铝合金支架倒地的巨响，赵天雄的保镖踢翻了隔壁摊位的零件箱，

螺丝钉像受惊的蚂蚁涌进&0t;雨阳通讯&0t;的领地。

陈阳的后背瞬间绷成弓弦，左手悄悄摸向藏在主板下的微型录音笔——那是老周从报废执法记录仪里拆的，

此刻正收录着对方的威胁：&0t;赵老板说了，今天不搬，明天连人带摊扔到江里。&0t;

他看着保镖袖口的白虎纹身，突然想起父亲账本里的货物清单，

每个白虎编号都对应着周德的黑账。

小雨的指甲在他掌心轻轻划动，这次画的是带刺的蝴蝶——这是新约定的&0t;启动防御&0t;暗号。

她突然举起&0t;铁锈蝶&0t;，对着保镖的对讲机天线按下开关，

刺耳的电流声中，对方的通讯频道里传来经侦大队的问询：&0t;赵天雄的加密狗找到了吗？&0t;

&0t;小崽子敢黑我们频道？&0t;

保镖的咒骂声中，陈阳已经拽着妹妹躲到货架后，手中的&0t;铁锈蝶&0t;正在自动定位对方的手机信号。

他看见小雨用口红在纸箱上画满带齿轮的蝴蝶，每个蝶翼都写着&0t;雨阳通讯永不搬迁&0t;，

突然想起父亲在石材场的黑板报，也是这样用粉笔对抗黑暗。

老周的货车在正午冲破雨幕，车斗里堆满赵天雄旗下手机店的退货——全是陈阳上周修好的浸水机。

&0t;赵天雄买通质检局，说你们用翻新机冒充正品。

&0t;他袖口的蝴蝶刺绣终于完整展现，正是母亲当年为石材场女工绣的平安纹，

&0t;阳娃子，该把藏了二十年的牌亮出来了。&0t;

陈阳的手指抚过&0t;铁锈蝶&0t;的电路板，

突然现芯片焊点与玉佩内侧的刻字形成回路——这是父亲临终前设下的终极密码。

他看着妹妹用红绳把退货手机串成风铃，玉坠在风铃声中轻轻摇晃，

突然明白，所谓的商战，不过是另一场修补：修补被资本扭曲的规则，

修补被权力碾碎的公平。

&0t;小雨，你知道为什么齿轮间会长出花吗？&0t;

他摸着胸前的龙佩，感受着妹妹凤佩传来的温热，

&0t;因为总有人把种子藏在润滑油里，等齿轮转动时，就会生根芽。&0t;

小雨把玉坠贴在退货手机的听筒上，

突然听见周德的咳嗽声从电流里渗出：&0t;赵老弟，那对玉佩

咳咳

合璧能打开石材场的保险库&0t;

她的睫毛剧烈颤动，突然指着手机屏幕：&0t;哥，铁锈蝶的翅膀在流血！&0t;

其实是雨水渗进了屏幕裂缝，却让陈阳想起青山村老槐树下的血印。

电子市场的广播在三点准时响起：&0t;308摊位陈阳，请到管理处缴纳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