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护卫准时前来伺候王爷起身。看到楚逸渊那憔悴不堪的模样,护卫心中一惊,但想着王爷许是为了巡视三府八县的事务劳神费心,彻夜未眠,便也没敢多问。
用过早餐后,楚逸渊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威严与果断,对护卫下令道:“你即刻派灵雀前去通知盐泽府知府,就说本王今日要前往银滩县和晶盐县考察,让他陪同。”护卫领命后,迅速转身出去安排。
随后,楚逸渊在其他五名护卫的协助下,安稳地坐上轮椅,再被小心转移到装饰舒适的马车中,出发前往盐泽府府城。
灵雀骑在一匹矫健的快马上,一路风驰电掣般朝着盐泽府奔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飞扬,他心中牢记着王爷的吩咐,丝毫不敢懈怠。抵达盐泽府后,他径直来到知府衙门,见到知府孙靖宇,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道:“孙知府,王爷即刻便要抵达盐泽府,此番主要前往银滩县和晶盐县考察,特命您陪同。”
孙靖宇听闻,神色一凛,深知王爷此次考察意义重大。他不敢有半分耽搁,当即转身,迅速对身旁的府役下令:“你们几个,速速快马加鞭前往银滩县和晶盐县,通知两位县令,就说王爷即将前来考察,让他们做好周全准备!”府役们领命后,如离弦之箭般匆匆离去。
安排妥当后,孙靖宇亲自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马夫挥动长鞭,马车朝着府城门口疾驰而去。此时,灵雀也已重新上马,与孙靖宇一同在府城门外等候靖安王的到来。见王爷一行到来,知府快步上前,恭敬行礼:“下官恭迎王爷大驾,王爷一路辛劳!”楚逸渊微微点头示意,便在知府的陪同下,前往银滩县与晶盐县的大盐田。
盐泽府地处海边,其所产之盐正是海盐。此地有银滩县与晶盐县,两县皆以产盐闻名,且产出的盐品质各有特色。银滩县的盐,颗粒均匀、色泽洁白,口感纯净,杂质极少,在市场上颇受青睐;晶盐县的盐则以味道醇厚、咸香浓郁着称,虽颗粒稍显大小不一,但凭借独特风味,也拥有一批忠实的客户。
众人首先来到银滩县盐田,银滩县的县令周闲坤早已等候在此。放眼望去,大片盐田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制盐工人忙碌其间。楚逸渊边走边看,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制盐的每一个环节。他指着一处正在晾晒卤水的盐池,向县令提问:“这卤水晾晒的时长,可有固定标准?”知府连忙回答:“回王爷,一般来说,需晾晒五日左右,依天气状况略有调整。”楚逸渊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若遇阴雨天气,这晾晒时间一长,盐的品质是否会受影响?”周闲坤面露难色,如实回应:“确有此忧,若天气不佳,盐的成色与口感便会大打折扣。”
楚逸渊目光如炬,看向那支支吾吾的县令,严肃地问道:“你且说说,这生产盐的工人所用的刮盐刮板是何形状,又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那县令顿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也答不上来。楚逸渊眉头紧皱,又追问道:“在生产细盐时,过滤装置是通过何种形式进行过滤的?”县令更是一脸窘迫,赶忙低头道:“王爷,下官实在惭愧,这些……这还真不知道。”
一旁的知府孙靖宇见状,说道:“你且把做盐的工头或是干活的工人找来,让他们来回答王爷的问题。”县令如获大赦,赶忙小跑着去安排人找盐田的工头和劳作的工人。
不多时,工人们拿着刮板过来,将其呈给王爷。楚逸渊仔细端详着,发现这刮盐的刮板做得极为简单,且十分笨重,重量颇沉。
这时,负责生产盐的工头也赶了过来,恭敬地行礼:“见过王爷,见过知府大人。”楚逸渊看向工头,问道:“你且说说,做细盐时,过滤排除杂质的过滤装置,你们是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过滤的?”工头不敢怠慢,赶忙说道:“回王爷的话,咱们现在过滤啊,就是用些粗布蒙上竹筐,把盐水倒进去,让水慢慢渗下去,杂质就留在布上了,就这么简单。”
楚逸渊听后,微微皱眉,又看了看那些成品盐,只见盐粒较大,颜色还有些发黄,拿起一粒放在口中尝尝,果然略微发苦。至此,楚逸渊心中已然有数,他没有多做停留,带着众人离开了银滩县,向着晶盐县赶去。
众人来到晶盐县盐田,县令吴峻权已经等候在那里。这里的1布局与银滩县略有不同,盐工们采用的制盐方法也存在差异。楚逸渊坐在轮椅上,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从盐池中捞出的粗盐,问道:“这晶盐县的盐,杂质过滤之法,与银滩县相比,优劣如何?”陪同的盐场管事赶忙上前解释:“王爷,咱们晶盐县多以多层滤网过滤,虽能保留独特风味,但对一些细微杂质,过滤效果欠佳。”
一路考察下来,楚逸渊心中对盐的生产、流程改进以及技术提升已然有了清晰的思路。他深知,可引入更为先进的蒸发技术,利用风力与太阳能结合,缩短卤水晾晒时间,减少天气因素干扰;在杂质过滤环节,可借鉴其他地区的精细滤网工艺,既能保留各地盐的特色,又能提升盐的整体品质。想到此处,楚逸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只要合理规划、改良技术,盐泽府的盐业定能迎来新的繁荣,为云澜郡的经济发展注入强劲动力。
在知府孙靖宇的邀请下,在两位县令周闲坤和吴峻权的陪同下,一众人回到了盐泽府府城。知府孙靖宇设宴招待了一行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楚逸渊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依次扫过在座的知府孙靖宇以及两位县令周闲坤和吴峻权,缓缓开口:“今日实地考察一番,诸位对盐泽府的盐产业情况,想必心中有数。本王想先了解下盐的产量,这关乎民生与经济,可马虎不得。”
周闲坤连忙起身,恭敬地回道:“王爷,银滩县目前每月的原盐产量大约在三千石左右。因晒盐受天气影响颇大,若是遇到阴雨天,产量会有所下滑。”
吴峻权也赶忙接着说:“晶盐县的产量与银滩县相差不大,每月约莫两千八百石,不过我们正在设法改进,争取能有更多产出。”
楚逸渊微微点头,又问:“那这盐的销售去向,二位县令可清楚?”
周闲坤道:“王爷,咱们产出的盐,大部分运往郡内的各个城镇,供应给当地的百姓日常所需。还有一部分会运往周边郡县,通过商队贩卖,换取些其他物资回来。”
吴峻权补充道:“还有些盐被运往边境地区,那边贸易往来频繁,对盐的需求量也不小。”
楚逸渊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问道:“这盐的价钱又是如何?百姓能否负担得起?”
周闲坤回道:“普通的粗盐,一石售价一贯钱,勉强能满足百姓的日常需求。而品质稍好一些的细盐,因产量稀少,一石则要卖到两贯半钱。”
吴峻权接着说:“王爷,不过细盐主要是供给达官贵人,普通百姓多是购买粗盐。”
楚逸渊微微皱眉,“税收情况又如何?这可是关乎朝廷财政的大事。”
孙靖宇这时起身,恭敬地作揖,从府丞的角度做了总体汇报:“王爷,盐税乃是我盐泽府的重要税收来源。按照朝廷规定,每石盐收取二十文的税。以目前两县的产量来算,每月盐税能有一万余文。”
楚逸渊微微颔首,又问:“那盐工们的生活状况和收入如何?他们是盐产业的根基,可不能亏待了。”
周闲坤回道:“盐工们每日劳作辛苦,收入却不高。他们每月的工钱,除去基本的衣食住行,所剩无几。遇到生病或是家中有事,日子便过得紧巴巴的。”
吴峻权也附和道:“确实如此,王爷。虽说咱们也想给盐工们涨些工钱,可盐价受限,成本又难以降低,实在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