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
林鸢又在做什么。
街边那株从她搬来这里,便每年这个时节都会开花的垂丝海棠,在春夜里落下花瓣。
零落的粉白,浮上他们车窗玻璃。
他们接吻了。
在车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
他不想去想的,却又本能地克制不住,自虐般地反复去推演、去揣测、去幻视——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他们到底在怎样相处。
江随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条被人遗漏在鱼缸里的鱼,有人伸了管子进来,肆无忌惮地抽着水。
他惶惑地感受到氧气逐渐稀薄,赖以生存的环境正在崩塌。
可他发不出声,也无路可去,只能循着动物生存的本能,拼命往有水的地方深扎、沉底。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那个抽水的人,他快要不能呼吸。
如同此刻,闷静窒息的车厢里,心脏仿佛被人俩手狠狠攥住。
像幼童对待毛绒玩具,不知轻重地用力挤压、捏。弄。再随意丢弃。
江随蓦地想起,昨夜下楼时,就算他不愿意,仍是被迫听到了那首曲子后面两句歌词——
“呆望你们热吻,
应该开心还是痛心。”
江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br>
他只知道,他就快受不了了。
第37章“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第二天周日,林鸢没和顾淮约会,而是带黄条子去了宠物医院。
俩人先前发现它,有一回吃完东西,又像干呕又像咳嗽,以为它是吃得太快被呛着。抱着顺了会儿毛,又乐呵呵地追哥哥去了。
可昨晚顾淮发现它和顾小明追着玩儿,又有了这样的喘气现象。
这次,他其实大概也猜到了是哪方面的问题,但与其让林鸢以后突然发现黄条子生病,顾淮觉得,还是让她知道小猫的情况比较好。
果然,宠物医院检查下来,小猫心脏不太好。大概率是冬天时受冻差点死掉留下的后遗症。
没什么好的措施,只能平时在饮食里加些辅酶Q10做保健,以后如果更严重,再喂食相关药物。
不知道是黄条子天生胆子大,还是在顾小明身边长大的缘故,系上穿衣式绑带,挂上系绳,可以带它出门遛弯儿,也可以抱在手里走动。
林鸢见它做完检查有些没那么活泼,就把它抱进了怀里,出了宠物医院。
有些难过,只是这样的事,不是她努努力就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