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来时,看到猴三在歪脖树下抽烟,烟头一明一灭,黑暗中照红了他那张瘦骨嶙峋的长脸。我也睡不着,便和他坐在一起。
&ldo;来一根?&rdo;
&ldo;算了,我抽这玩意儿上头。&rdo;
&ldo;现在几点了?&rdo;
&ldo;十点半。&rdo;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山里没信号,我把它当表用了。
&ldo;那还能聊一会儿。&rdo;
&ldo;哦。&rdo;我觉得他说话有些怪。
&ldo;兄弟,你要真爱那小妞,还是赶快走,别老耗着,那女人受了大刺激,会老实两天,正是好机会,等她恢复了,一定变本加厉。&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你小子一点都不着急?&rdo;
&ldo;急也没用。&rdo;
&ldo;你是惦记着钱吧?找到那个玉玺后分几百万?别傻了,钱是身外之物,没有可以再挣,人没了可就回不来了。&rdo;
&ldo;那你藏个太岁金碗……&rdo;我还没说完,就被猴三捂住了嘴,等他放开,我又说,&ldo;你不也是为了钱来的,好包装你女朋友?&rdo;
这触到了他软肋,猴三不说话了。夜渐渐深了,露水滴下来,落在身上,冰凉刺骨,史队长如雷的鼾声和着虫叫,我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ldo;去睡吧。&rdo;
&ldo;你不困?&rdo;
&ldo;我再坐一会儿。&rdo;
&ldo;干吗?&rdo;
&ldo;想一些事。&rdo;猴三突然变得深沉了。
我进了堂屋,迷迷糊糊还没睡踏实,就听到一声枪响,我赶紧跳下床,套上裤子,冲到外面去。院子里灯亮了,齐主任站在院门口,枪管里还冒着蓝烟。
我以为吴飞过来捣乱,想了想又不可能,他们现在合伙找传国玉玺,没有翻脸的迹象啊。难道是猴三?我的胃猛然紧缩了下。
其他人也都被惊醒了。
&ldo;拖他回来!&rdo;齐主任命令道。
我和小曹跑过去,黑黢黢的山路上倒着一个人,腿部还在抽动着,是猴三。我架住他的胳膊,他的手往我腹部捣了下,我感觉是个东西,黑暗里看不清楚,他还抵着,我摸了一下,是个小碗,我飞快地塞到裤子里。
到了亮处,我才发现猴三的左小腿中弹了,额头上都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子。
&ldo;东西?&rdo;
猴三从挎包里掏出几沓钱,还有几个原先挖出来的破碗,然后他把包往地上抖了抖,衣服和他那套盗墓的工具箱掉了出来。
&ldo;还有呢?&rdo;齐主任死盯着他。
史队长酒醒了,过来搜猴三的身,前前后后摸了一遍,确实没什么了,他似乎不太甘心,又拿着手电筒在山路上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