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芬坐在黑暗中,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白的光带。她望着那道月光,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那时她刚嫁给林建国不久。新婚燕尔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她就现丈夫经常夜不归宿。起初林建国说是加班,后来又说和朋友应酬。直到有一天,她在丈夫的衬衫上现了一抹口红印。
&0t;淑芬,你听我解释&0t;林建国慌乱地想要辩解。
张淑芬却抬手打断了他:&0t;不用说了。&0t;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林建国害怕,&0t;我怀孕了。&0t;
林建国愣住了,随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誓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求张淑芬给他一次机会。
张淑芬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想起自己父母离异后,母亲独自抚养她的艰辛。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经历那样的痛苦。
&0t;我可以原谅你,&0t;她说,&0t;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0t;
&0t;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0t;
&0t;从今以后,无论生什么,我们都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0t;
林建国连连点头。从那以后,他确实收敛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小动作,但再也不敢明目张胆。而张淑芬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
直到晓雯出生的那天。
张淑芬躺在产床上,疼得几乎失去意识。她听见护士在喊:&0t;家属呢?产妇的家属在哪里?&0t;
&0t;林建国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0t;有人小声说。
张淑芬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林建国一定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但此时此刻,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0t;妈&0t;晓雯的啼哭声传来时,张淑芬在心里誓,一定要让女儿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绝不能让她经历自己受过的苦。
回忆到这里,张淑芬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寂静的夜色。远处,一盏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如果晓雯真的出轨了,那一定是腾飞哪里做得不够好。只要她从中调解,说不定还能挽回。
张淑芬转身走向书房,从抽屉深处翻出一个老旧的相册。相册里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晓雯三岁生日时拍的。照片上,林建国抱着女儿,笑得一脸慈爱。那时的他们,看起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喃喃自语:&0t;晓雯啊,妈妈都是为了你好&0t;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张淑芬慌忙合上相册,抬头看见包腾飞站在门口,神情复杂。
&0t;妈,&0t;他的声音有些沙哑,&0t;我刚才听见您在哭&0t;
张淑芬强挤出一丝笑容:&0t;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0t;
包腾飞走进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相册上:&0t;这是晓雯小时候的照片吗?&0t;
&0t;是啊,&0t;张淑芬翻开相册,&0t;你看,这是晓雯三岁生日时拍的。那时候她可粘她爸爸了,整天&039;爸爸、爸爸&039;地叫个不停&0t;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包腾飞注意到,照片上的林建国虽然笑着,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0t;妈,&0t;他轻声问,&0t;您和爸当年是不是也&0t;
张淑芬猛地合上相册:&0t;腾飞,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0t;她站起身,拍了拍女婿的肩膀,&0t;记住,一个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0t;
包腾飞望着岳母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相册上,泛黄的相纸折射出微弱的光。
包腾飞站在阳台上,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夜色中,他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想起刚才岳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