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的野望,她争的,由始至终都不止是秦敖的宠爱。
同时,她也在憧憬着羡慕着,像是时倾这样高门出身的女子独有的清高傲然,不似她,在污秽的泥泞中摸爬滚打太久,早就被沾染得脏污不已,就连身子跟心都是黑的了。
男人的宠爱如镜花水月,表面上看着花团锦簇,实则内里却布满了咬人的虱子,触不到摸不着。
胡姨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脚步坚定地往自己的目标行进着。
一个出身低微卑贱的女人,想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就得吃力地一步一步往上爬。
所谓的真情实意,比起荣华富贵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怎么,眼下都还没见到侯爷呢,就已经坐不住了?”
打从老侯爷跟老姨娘去世后,石秋水这几年在侯府里沉寂得很,性子也似乎变得谨小慎微、木讷呆愣,什么都不敢出头了,就算秦敖在府里的时候也不怎么争宠。
可胡姨娘心里明白,石秋水这人城府不浅,若不然的话,以前也不会讨得老姨娘跟老侯爷的欢心,甚至不着痕迹地使了手段成了秦敖的妾室。
老姨娘在世时,对方趁着这股东风争宠,老姨娘跟老侯爷相继去世后,就顺势沉寂下来伺机而动。
这几年对方的蛰伏、低调,并没有打消她对石秋水的忌惮、猜疑。
对方可不是宋姨娘那般蠢笨的傻子。
不过就算石秋水城府深,也颇有心计,胡姨娘也不怕,时倾敢让她跟石秋水来这一趟,可不是无的放矢的。
如今的侯府主母眼见着是不同以往了,要是她们此行不能让她满意,将来回府怕是落不到什么好。
至于白婼母女几个?
她还真是期待她们的会面呢。
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趣事,然而想到自己之前在京城打探到的消息,胡姨娘唇角不由微抿。
她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见石姨娘听到自己的话后看了过来,胡姨娘微挑了挑眉,那双妩媚的狐狸招子春水泛滥,红唇勾了勾,“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回夫人让我们来可不是玩儿的,那个白婼可不简单,警醒着些,咱们可不能让夫人失望了。”
虽说胡姨娘素来看不顺眼石姨娘,可在侯府里相处了好几载,比起白婼这个半道冒出来的,也算是有几分虚假的姐妹情谊的。
毕竟都是老相识了嘛。
再者,就老姨娘跟石秋水算计秦敖那档子事,横竖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波来,对自己根本造不成威胁,只凭这一点,胡姨娘就应该喜欢她的。
听到胡姨娘带着轻微嘲意的话,石姨娘动作一顿,脸上神情有几分难堪,紧抿的唇角嚅嗫了一番,最终还是吐出几个字,“要你多事!”
“夫人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最好是这样,”见石秋水终于不似在京城府里那般扮哑巴,装出一副木讷的模样,然而胡姨娘早就对此心知肚明,根本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把对方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收入眼中,胡姨娘挑眉继续对石姨娘道:“如今我们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那姓白的女人什么路数,咱们都还不清楚,都是府里几年的姐妹了,可不兴窝里闹的。”
这话里意思,是要两人联合起来对付白婼。
瞥了眼石姨娘,胡姨娘接着道:“至于侯爷那儿,咱们就各凭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