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的手里还拿着通身黑漆漆般闪着锋利暗光,一看就知肯定是非比寻常的心爱鞭子,她进了院子,就声色俱厉道:“怎得大公子过来了,也没有人到练武场通传一声?”
“难不成都是故意躲懒去了?”清泠泠的嗓音里含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厉色。
瞬间震得人心里发冷。
时倾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看着那些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这才转头温声对秦厌道:“是母亲的不是,好些年没有动过筋骨,耍弄起来倒是一时忘我了,在练武场里耽搁了些时辰,怕是让你等久了罢。”
“母亲息怒,是儿子不让她们过去叨扰您的,儿子也是刚来,并没有等多久。”
秦厌毕恭毕敬地回了时倾,一举一动都是对她这个母亲的敬重。
其实他已经在时倾的院子里等了有一刻钟了。
但是秦厌不想说了出来。
刚看到自己这过分年轻美艳的名义上的母亲,秦厌的眼神竟是不自在地躲闪了下,像是被时倾的容色震慑到了那般。
尽管他对女子从来都不感兴趣,或许是还没到彻底开窍的年岁罢,就连侯府里的年轻丫鬟都未曾留意过半分。
甚至在他自个儿的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里头都没有半个丫鬟。
可秦厌此时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名义上的母亲长得很好看。
不愧是曾经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
“儿子倒是不知母亲还会使鞭子?这鞭子瞧着不错。”秦厌瞥了眼时倾手上的天枢,嘴里说道。
鞭子是被珍惜宝贝着的,鞭身黑光粼粼,就像是一条通神漆黑布满细小鳞片的凶狠黑蛇,蛰伏不动的时候盘成不起眼的黑团。
一旦发难,骇人蛇身就能瞬间跃起,极其精确地把庞大猎物吞吃下腹。
连骨头都不剩。
虽说秦厌曾经听说过,自己这名义上的母亲是自幼跟着老侯爷习武的,只他那时年幼,出身就带了污点被侯府厌弃,一直被欺压得厉害连温饱都成问题。
对这些事情素来都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日日就只想着如何填饱肚子、不挨饿受冻,以及尽量躲了旁人的肆意欺辱罢了。
更何况打从时倾嫁进了平西侯府,她就没怎么练过武了,也没使过鞭子,秦厌倒是不知她有恻隐之心帮了自己一把外,还使得一手好鞭法。
这么些年来,好歹也是浸润在侯府里生养出来的,虽说是并没有被格外优待,秦厌的眼光也是渐渐养了起来,自是知道时倾手中的鞭子不是凡品。
听了秦厌这话,时倾把擦了脸上细汗的帕子扔给了身边伺候的丫鬟。
顿时就有一阵香风从秦厌的脸庞上飘忽而过。
清幽不俗的香味。
是秦厌长这么大从未曾闻过的味道,不似旁的年轻女子涂脂抹粉带出来的艳俗、刺鼻的香味,他心里竟是觉得这是好闻的。
她满眼赞赏地看着他:“你倒是有眼光的。”
凡是夸赞过自己的心肝宝贝天枢的,时倾都是会好言好语相待的。
毕竟好些人见了都怕她这宝贝鞭子,面露嫌弃,紧皱眉头恨不得离了八丈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