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护着自己的头盔,一手扶着伤腿,咬着牙左支右突地玩命跑,不敢浪费一丁点时间朝上面看。
金风此时也顾不得我了,扶着那个受伤的保安外路口冲。
“砸呀……他们要跑出去了……前面的人在干嘛呢?快往下砸啊……留住他们……”
猥琐男兴奋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在他的“号令”下,楼上人扔东西的频率越来越密集。
我脚边处处开花。
一个酒瓶子就堪堪砸在我脚尖前面,碎裂的玻璃渣子带着反作用力迸射起来,擦过我的脸颊,又是一阵刺啦啦的麻疼。
“不能砸,不能砸……住手……楼上的人,都给我住手!”
“哔哩啪啦”杂物落地的声响中,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住手!是五叔公!”
“五叔公,您老跑外面干嘛?快躲起来!”
“快去把五叔公拉进来!”
……
“住手,不能砸!听到……听到我的话了么……让楼上的人住……住手!”老头子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痰音,和气喘不匀的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不能住手……大家伙加把劲儿……再努把力,这些人就跑不了了……”唱反调的永远都是猥琐男。
“三子……你再……你再胡闹……我就把你……把你从这里赶……赶出去……”
“五叔公,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这些可是拆迁队的人……您还是赶紧进来躲躲吧!”
“我不躲……你们别拉……拉我……要砸就把我……把我老头子也一起……砸,砸死在这里!”
“五叔公……”
“你给我滚……从此以后,我们,我们这条路,不再给你提供任何……任何庇护……”
“五叔公,您就算把我赶出去,我也是这条路的一份子,我要为街坊邻居出力,为郭家老小和姜大婶讨回公道……砸呀……别让他们跑了!”
“梁勇庆!……呃!”
楼上扔东西的动作突然停止了,身后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跑了几步,觉得不对劲,愕然回头。
只见一个人躺在布满各种杂物的路面上,血从他掉的没几根头发的脑门上冒出来。
“三子,你怎么敢砸五叔公?”有人怒喝。
猥琐男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不是我砸的,是楼上的人……不对,是他!”